第二十一章(1/ 2)
是除夕夜。
万家合乐,喜气融融。
除了秦家。
秦侍郎被查,贪水利灾粮等巨款,拿国库填补私囊,是朝堂中罪不可恕的一只大毒虫。
陈国天子盛怒,也不讲究是不是过节了,当场责令太子司徒镜在堂行刑。
宫墙外的那棵披着雪衣的梧桐上,挂了几只彩色的鸟,鸟儿转着黑溜溜的珠子,在黑夜里歪着小脑袋朝墙内望。
“啊——”
一声嘶哑绝望的惨叫划破,两名禁军将一个瘦骨伶仃的少年从跪着的人里拉出来。
少年约摸十三四岁,他的身体在粗鲁的束缚中在做最后的挣扎,两只胳膊上浸满了腥臭的血。
没人跑得出去,只有幢幢的灯影能够自由自在的从窗缝溜走。
刽子手们就在殿外不耐烦地等着禁军拖过下一个人来,砍了半夜的人头,刀刃似乎都卷了。
“太子,这是秦家的四子--秦墨坤。”赛公公哈着腰毕恭毕敬的细声报道。
赛公公为人精明识大体,在秦家墙倒的前一刻,就凑到这位陈国太子司徒镜前头出风头了。
此时司徒镜显然已经累了,细长又清丽的眼淡淡的扫了一眼,在秦家人最前面跪着的着浆白衣裳的老头,慵懒地抬抬细长的手。
禁军意会,拖着老头两根枯瘦的胳膊向前来。
跪在殿内的乌泱泱的秦家人,无论是媳妇儿丫头还是公子奴仆,各个都面如土色。
甚至是那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小霸王秦墨坤,现在都给吓蔫了。
他两只胳臂被禁军抬着,裤裆里湿漉漉的一片,一滴又一滴的黄色液体往下滴答。
血腥味夹杂着汗味尿骚味让人反胃。
眼前的老头发如蓬草,面如枯槁,眼神却是清明得很。
“秦侍郎,真这么不给面子吗?你这个小儿子,我动动手指头,他小命儿可就没了。”
“老爷--”
人群里有个身姿曼丽的美妇人哭着脸,朝秦侍郎绝望的叫喊,“老爷……救救坤儿罢!”
司徒镜转着脖子,咔咔地响,他冷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头儿。
老头神色一时悲怆,不过瞬间又强硬起来。
他的声音不卑不亢,字字句句稳如洪钟。
“下官……无愧帝王,无愧百姓,如若太子执意,我也无话可说……只是,下官确实冤枉,不知何得来贪污受贿之名,定是有那贼人陷害,还请太子明辨!”
秦侍郎冷冷地顶着司徒镜的双目,复又朝司徒镜重重磕了个响头。
“呵……”司徒镜凑近他的面庞,朝他耳语,“秦延峰,你别当我不知!那年那个闻贱人的种你给我偷换到哪里去了?说!”
秦侍郎面色一僵,双眼大睁。
实在出乎他意料。
他只是以为太子为了铲除异党,安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与他,借帝王之怒要了他的性命。
没想到……他竟是知道了。
秦侍郎面色惨白,顿了顿,又硬着嘴道,“下官不知太子所言何意!”
司徒镜被他这幅嘴硬的样子搞得烦躁,他一把掐住秦侍郎的脖子,狠厉的掐捏,“你别给我装糊涂!”
秦侍郎被他掐得脸酱紫,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听说……”司徒镜似乎想起什么来,冷冷地笑,“侍郎原先还有个女儿的……那个女儿跟了个秀才跑了,侍郎就与她决断了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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